
人生就像不停地抽签
前方全是未知的情节
世界也没那么多一帆风顺
可以分配给我们
大多数人终其一生
都抽不到一次生活的「上上签」
只能在 「好」与「坏」的夹缝中
田忌赛马
敢于击水于时代潮头的设计师们
人生就更跌宕起伏
永远都在「TO BE CONTINUED」
然后守望一次次改变
愕然回首数十年
早已置身事外的设计师们
都从一些往事中
寻找到了关于「真理」的启示
好「签」虽不常有
但逐梦者
总能在乌七八糟的命运中
写下一张自己的「上上签」
如果有一份关于家具圈里「最难被看懂」的人物名单,那侯正光一定名列前茅。
并非说他挂着一副不动声色的脸谱,恰恰相反,侯正光是我们见过最真性情的设计师之一。有时见他同好友一起,笑得凶猛不知收敛;有时见他上台或受访,严肃中又带点狡黠;有时与他私下聊天,又见他满面愁云,脸上的沟壑貌似烫也烫不平。
就是他这般生动的模样,反而令我们疑窦丛生,生怕这「真实」是另一种密不透风的伪装。这个从业数十年还活跃在设计圈一线的老侯哥,虽然身为家具圈里名声在外的「话事人」之一,看起来却像个在设计途中日夜兼程的脚夫,一点光环都没有。

侯正光如此没有包袱的处事方式,或许也正是他对于设计和人生的理解。对他来讲,「中庸」是世间万物运行的准则,于未来不急不缓,于潮流若即若离,于设计不多不少;用敬畏的态度对待一切,把自己放在低处,这样他才能安心自在。
谁又知道,那些在人群中的形骸放浪的瞬间, 是否为平衡他人的严肃沉闷而跃起呢?
继承了他性格的原创家具品牌「多少MoreLess」,也以此为真理运转着。记得许多年前第一次看到多少的设计信条时,让看惯了独立设计品牌的我们眼前一亮。他用「发现」和「温故知新」代替创造和求新,认为有时「设计」是一种不必要的行为,而他所认同的这种「可持续设计」观点,也正是近年国际设计界热议的话题。

这些设计理念,放在宏观的设计历史中,一定是超前而有意义的。但在这个急功近利、人们好走极端的时代里,多少的商业道路则注定命运多舛,对此他总不吝坦言。面对公司中大大小小的「家务事」,还有圈里的形形色色的策展邀请,他逐渐淹溺在责任的池塘里。
这一年间,明显感到侯正光变得疲惫,配上那愈发沧桑的面孔,竟像是一位苦面的弥勒。
曾听闻,他其实是一个喜欢快意酒场、纵情豪饮的人,西北汉子的性情在多年的上海生活中并未磨灭。又听闻,他现在已不再像以前那样饮酒,位于上海M50创意园侯正光办公室采访时,一壶花茶似乎更能阐释他的心境。
在茶壶倒影中我看到了一个男人,虽暮色渐起,但依旧缓慢而坚定地向未知走去。
这是一次真实的抽签,侯正光将从青舍QingHouse准备的「正负情绪」中随机抽取两种,而他也将把自己与签面对应的情绪故事讲给我们听——


# 烟 火 气 #
# 真 性 情 #
# 心满意足 #
第一张命运之签,是知「足」常乐的故事。
当不惑之年的侯正光谈起膝下的四个子女,心满意足的笑眼间全然不见往事中酸甜苦辣的痕迹。他直言,来自家庭的精神滋养给他以足够的勇气面对工作中的风雨,小朋友常常能带来无法预料的快乐。

多少MoreLess「设计之春」新品—“渔樵”床
对于天伦之乐给自己带来的满足,侯正光丝毫不加掩饰。最近在拍摄设计之春相关的宣传视频时,他就提出一定要拍小朋友在店里上蹿下跳的场景,因为这其中包含的真挚情感,是对生活实景的一次复刻。
侯正光希望记录下这些片段,同样希望能把这种情感映射进「多少」的产品之中。
在他眼中,家具产品除了使用上的适度与舒适,也需要成为衔接家庭关系的载体,多少的「东方客厅」系列正是对家人关系的一种梳理与引导。

多少MoreLess「设计之春」新品—“一起”高茶几
在设计之初,侯正光首要思考的通常不是「如何创新」,而是「如何解决多数当代家庭的实际问题」。
在这个人人忙碌的5G时代,一家人饭后坐在一起互动的时间越来越少。作为设计师,侯正光若想改变这种怪象,便需要以「增加家人相聚机会」的前提去思考设计,让消费者通过空间布局自然而然的亲近。
比如,客厅的功能到底是什么,客厅在一个家里该扮演何种角色?而在思考完这一系列本质问题后,他认为多少的「客厅家具」不该成为被带回家的「办公室」, 更应被当作一家人交流圣地。
并非大刀阔斧的革新,而是真正把客厅当做维系家人情感、增加亲密互动的处所,用每个毛孔去感受生活中点点滴滴的温存。供孩子嬉戏的蒲团,供家人欢聚的坐榻,一个小小的心思就能让客厅顿时生动有趣,充满温度。

多少MoreLess「设计之春」新品—“一起”高茶几
天伦之乐,可能是生而为人最普通又最真切的情感慰藉。而这种情感在设计语言中的表达,自然要带有浓重的生活气息。这是侯正光「东方客厅」概念的由来,也是他皈依烟火的宿愿。
当我们问起四个孩子对于爸爸侯正光设计的产品,是否感兴趣时,他说有的喜欢,有的厌烦,不过哪种态度他都不会介怀,且欣然接受,因为这是孩子天性使然。
在我们看来,侯正光的「知足常乐」特别真实,因为家人与爱,多少的设计越来越真诚,从不为了创新而创新。同时,也因为有了多少和设计,他对待家与孩子的态度也更坦然和无欲无求。
会刻意引导孩子做与设计相关的工作吗?侯正光摇摇头,他只希望孩子们能遵循自己,做喜欢的事儿就成。
# 商 业 化 #
# 敬 畏 心 #
# 莫可奈何 #
第二张命运之签,是心生「怯」意的故事。
笑意自侯正光脸上消失的时候,他沉静地说出一句绷紧我们心弦的话:“其实这些年,我越发变得胆怯起来。”
这句话留给我们的,是三分惊讶与七分好奇。

多少MoreLess「设计之春」新品—“想想”休闲椅
在设计生涯刚刚开始的年头,侯正光虽然只是「初生牛犊」,但做起设计来倒有些无知无畏、天马行空的味道。加之当年中国原创设计品牌门可罗雀,光脚不怕穿鞋的他总是能壮起胆子「试错」。
彼时的他好像可以尝试各种商业模型,放手折腾,哪怕对市场判断出现失误,大不了重新来过。
可今非昔比,当「多少MoreLess」身上市场化属性越来越明显,有关设计的权衡注定与此前的个人表达截然不同。
面对设计和市场之间的博弈,侯正光逐渐意识到「小心驶得万年船」。按他的话来说,眼下的情况已然不再允许自己无畏地犯错,他要对整个团队负责,而这也成了自己这些年愈发变得胆怯的原因之一。毕竟还有百十户人家的饭碗摆在他的面前,得万般谨慎才行。
多少MoreLess「设计之春」新品—“长安”沙发
岁月的尘嚣留给侯正光的,除去这种微妙的心态转变,还有更多对设计的思考。他慢慢发现,「新设计」诞生的必要条件唯有真实的「新需求」,不该舍本逐末为了设计而设计。
如今,市场上每年都会出现一大堆新产品,可如果较真儿去分析每一个设计背后的真实需求,大部分产品的意义微乎其微。
侯正光举了个例子,世界上的好椅子早已数不胜数,是否真的需要再去设计新的椅子?其实除了以改良为目的的设计,大多数的新设计无非就是图个皮囊罢了。
所以,设计师有时在面对设计的时候「胆怯」一点儿,不是什么坏事儿。至少比盲目无畏,天天昂着脖子高喊创新要强多了。


多少MoreLess「设计之春」新品—“书僮”高餐边柜
他坦言,早前做设计服务时,好像什么东西都能设计个新的,而现在当自己也成为客户,要想找到一个足以说服自己做新设计的理由,往往很难。
当初被设计冲动所掩埋的东西,变成了现在足以令侯正光胆怯的「心魔」。
讲到这里,我们明显能感觉到他言辞里蕴藏的矛盾感,似乎有在商言商不得已的「糊涂」,也有在直扪设计本心时来自心底的敬畏。
我们不确定经年风霜中侯正光是否有过「自欺欺人」的「新设计」,不过确定的是,在他找寻自洽的过程中,年少时那股仗剑天涯的情怀虽已渐渐淡薄,但仍余音绕梁。


还记得我们与老侯哥见面那天,上海M50创意园区的多少MoreLess生活馆正值装修,光秃秃的墙面上那句「洼则盈,敝则新,少则得,多则惑」格外惹眼。面对设计与商业,面对传统与当代,多一分则多,少一分则少,于此一直尝试不偏不倚的他,似乎早已将一切看透。
其实每当我们谈设计时,永远不可能将市场抛诸脑后。在市场游戏里,设计师和生意人也从来不是敌人,侯正光明白设计师永远都是左右互搏的矛盾体。这一左一右,有时是设计与市场,有时是设计与生活。
一年多前,我们曾问他,更偏向于是「生意人」还是「设计师」,当时他选了前者,却说自己没准儿下回就成了后者。而想想眼下「设计之春」里他承担的角色,竟真的如其所言了。
